第五节 不回江东 项羽大义

虞姬之死,说明项羽已走到穷途末路的绝境,像一棵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,突然被人连根拔起,再也无人能在它之下吹风乘凉了。项羽看着死在眼前的虞姬,肝 肠寸断。只听外面楚歌声越来越清晰,万般无奈之下,他将虞姬就地掩埋,坐上乌骓马,率领精干部队800余人,奋力向东面冲杀而去。

  当时是深夜,项羽就着汉军的点点星火,率领800多名勇士左右冲杀,如同一帮亡命之徒,杀得异常凶猛。乱军中,很少有人能看出项羽的面貌,大家只顾着冲杀。天蒙蒙亮时,项羽凭借自己的勇力,已杀出包围圈,基本上脱离了生死攸关的风险。

   项羽一路奔杀,最后来到淮河岸边,于是马不停蹄,抢来一条大船,横渡淮河,来到淮河以南。这时,项羽点了点兵将,只剩下100多人。项羽心生悲怆,大声 喝令道:“勇士们,跟着我继续向东南奔跑吧!”说完,大家又长途奔逃了一段路,再回头看看,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。项羽心中默默念想:这是什么地方?离彭城 还远吗?一边想,大队人马一边顺着大道往前进。

 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时,路边站着一位老农,项羽认为是吉兆,于是走过去问他,到彭城应该怎么走?这老农一眼就看出他是西楚霸王项羽,此时天下人都痛恨他,包括这位老农在内。于是他假笑着恭维道:“将军,顺着路往左边走就是了。”

   项羽高兴起来,大声喝叫道:“好了,将士们,我们有出路了。”说完就扬鞭飞奔,向左边的道路上驰去。走得不长,大家都觉得不对劲,但还是坚持往下走。最 后,项羽等人眼前出现一片沼泽,无法前进。这时,项羽才断定,那老农是在欺骗他。于是掉转马头,沿着沼泽前进,走到一半路途时,汉军从四面八方冲上来,再 次对项羽军将产生威胁。

  眼看敌人就要发现自己的行踪,项羽率领将士拼命地往东南方向奔驰。不多时,汉军就迎面追来,楚军一路战一路 逃,死伤再次无法计数。项羽一马当先,率领将士拼命突围。等到达东城(今安徽省定远县东南)时,身边只剩下28名骑兵。此时,汉军几千名军士已从四面八方 包围上来。

  项羽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大家,发现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,准备迎接下一场拼杀。看看他们身上的伤痕,血液与泥土夹杂在一起,痛 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。项羽越看越伤心,可能是被将士的坚定精神所鼓舞,也可能是自己一生征战,从不服输的霸气,使他对未来依然充满幻想。他大声地对将士们 喊道:“我起兵到现在已经八年,经历七十多次战斗,从来没有打过一次败仗,才当上天下霸王。今天在这里被围,这是天叫我灭亡,不是我打不过刘邦啊!”

   将士们听了感动不已,认为天下本应属于项羽,但天意不从,所以将天下江山让给了刘邦。这不是项羽的失败,更不是刘邦的胜利,而是上天的安排。此时,这种 宿命论能让项羽挽回一点自尊,但想挽回大局,几乎不可能。但有人认为,人定胜天。他们相信,只要自己努力了,上天一定会感动,那时只要一个劲的奋斗,相信 天下依然属于项羽。在这一思想的触动下,项羽决定率领这28名骑兵回楚地,重整旗鼓,等待时机,与刘邦分个高下。

  大家已是一个鼻孔出 气了,发誓生死在一起。项羽被感动,下令将28人的队伍分成4对,然后发出颤抖的声音道:“我先斩他一员大将,让你们4对人马分头冲杀,大家必须在东山下 回合。”4对人马听到,大声喊道:“领命。”声音刚落,项羽就冲杀出去,在庞大的汉军阵营中冲杀,不一会儿,果然斩杀了一名汉军将领。4对人马奋勇冲杀, 汉军抵挡不住,被楚军撕开一道口子,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出包围圈。项羽斩杀一员大将之后,觉得杀得还不过瘾,于是继续在乱军中左冲右突,汉军死伤无数。最 后,他在杀出重围,来到东山脚下。

  项羽刚刚站在山脚下,发现4对人马早已到齐。由于一员战将未损,项羽很是高兴,认为这是一次小小的 胜利。同时也证明,在项羽的字典里,根本找不到失败,除这次大的战役之外。这小小的胜利让项羽暂时忘记了这些天的仇恨。对大家宣誓一番之后,他决定实施下 一步作战计划,即将4对人马整编成3对人马,从不同方面攻击汉军。项羽知道,这次突围只是短暂的胜利,根本没有彻底摆脱敌人的围剿。他的3对人马整装待 发。此时,前后两面都响起了敌军的马蹄声。项羽并不紧张,大声喝令道:“将士们,我们必须拼死一战,千万不要损兵折将才好。”将士们的士气马上被调动起 来,大家大声喝着“不辱使命”,然后就分头出发了。

  在战斗中,汉军虽然兵卒将广,但在战斗中却处于劣势,这让项羽非常高兴。他拼尽全力地冲杀。汉军招架不住,最后又人汇报说:“楚军分成了3对,分头进攻。”汉军大将军们这才明白过来,于是也分成3路大军,分头将楚军3对人马包围,项羽再次陷入被包围的境地。

  看到将士们越杀越勇敢,个个视死如归,项羽心中很是感动,本来浑身无力的状态突然消失,自己的体能被推到极限,在乱军中左右冲杀,再斩汉军都尉一名。其他将士也杀得痛快,足足有上百名汉军军士落马身亡。

   杀了半天,项羽自己感觉力不从心了,觉得手下的3对人马也一定精疲力竭了,于是退下阵来,进入一个无人的空旷地面上,3对人马看到项羽撤退,纷纷跟着他 离开。大家会合之后,相互鼓励,然后列队等待项羽检阅。清点人数之后,项羽发现28名将士中还剩26名,只损失了2名,而敌人则被斩杀了上百人。这无疑又 是一次伟大的胜利,项羽很激动,也很鼓舞。只要大家能回到彭城,他就会靠这些将士东山再起,将天下搅得天翻地覆,除掉他的劲敌刘邦。就在此时,汉军再次蜂 拥而上,准备对楚军残部进行最后一击。

  形势越来越严峻,项羽果然决定,手下将士全体向南撤退。一路南撤,一路拼杀,终于将汉军甩在后 面一大截。此时,项羽眼前出现一个大江,身边人大叫道:“大王,我们已到乌江边上。”项羽看着流速并不是很快的乌江(今安徽省和县东北),心中突然变得绝 望,心中产生无限悲怆和感伤,眼泪的眼眶里打转。

  这时,江上一个亭长划小船过来,走到项羽面前,请求道:“霸王,让我送你过江吧!江 东虽小,可还有一千多里土地,几十万人口。大王过了江,还可以在那称王。”项羽看着滔滔不绝的江水,再看看后面的追兵,最后看看身边仅存的20多名将士, 泪水已停不住流淌,他一边流泪一边苦笑道:“我在会稽郡起兵后,带着八千子弟过江。到今天他们没有一个能回去,只有我一个人回到江东。及时江东父老同情 我,立我为王,我还有什么脸再见他们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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